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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3√〔修〕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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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各種典籍,還是個兒童的他自然什麽都不懂,傻傻的,每天搖頭晃腦像是背順口溜一樣背出來,倒是讓他無所事事的大腦多了一點可以去消遣的東西。

他其實至今還不是太懂那些書的意思,但是某一刻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一些句子,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帶和某種沖破靈魂的力量,那些未來得及消化的“食物”還在源源不斷地給他力量。

他從小就不喜歡老爺子,對待安安和藹的過了頭,對待他就像是個古代私塾裏的先生,似乎時時刻刻板著臉,那雙手裏仿佛有把無形的戒尺,好像稍不留神就會讓他手心開花。

如今別人宣傳他會說他國學家底深厚,其實都是狗屁,就像小學生背“鵝鵝鵝,曲項向天歌……”一樣,搖頭晃腦地背完了之後,鬼知道那一群呆頭鵝在幹嘛!

他是十歲的時候認識秦思妍的,雖然同住一條街上,但他過分的內向,讓他在十歲之前基本沒有朋友,他對她的記憶是從十歲的時候開始的,那一年她十五歲,個子高,渾身是種嬌生慣養出來的豐腴,給人的感覺像《紅樓夢》裏對薛寶釵的描寫:“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又品格端方,容貌豐美……”

然而這都是假象,她端端正正坐在那不說話的時候倒像是那麽回事,一說話骨子裏那股叛逆的混賬氣就呲呲地往外冒,毒氣似的,擋都擋不住。

他認識她那天她絲毫沒有形象的在樹上趴著,她媽媽拿著掃帚在下面叉著腰罵她,“你個小兔崽子,不上學你要幹啥?造反啊是不是?現在社會競爭多大,初中剛畢業,你是想出去給人搬磚嗎?……給我下來,滾回去上學。”幾句話車軲轆似的來回說。

她像個詭辯大師一樣面不改色地反駁,“我不去,我不喜歡上學,反正九年義務教育也教育完了,又不是文盲,做什麽都行,我就是不想上學,每天被老師罵,我不要這麽沒有尊嚴地混日子。”

“呵,還尊嚴?要尊嚴你就好好學習啊,你看人家安安,連著跳級,比你小三歲,比你年級都高,你也不害臊。”

“人各有志,我又不是學習那塊料,你不能強迫我。”她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好丟臉的,“反正我不上學。”

那股固執的熊孩子氣,真是自帶欠揍光環,她媽拿著“武器”恨不得砸她身上去。

他坐在遠處的石板凳上,路燈投在旁邊,他正好在陰影處,全程光明正大地觀賞了這一場熊孩子造反大戲。

她母親罵累了,問她下不下來,她不下,於是秦媽回去搬梯子準備把她揪下來好好修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看著母親進了家門,她手腳並用地往下爬,無奈剛剛情急之下爆發的超人類之力讓她有本事爬到樹上,卻沒膽子爬下來。一直倔強地跟個瘋狂的石頭似的跟她媽吵架的人,頓時慫成了一團包子,帶著哭腔在那兒亂罵一氣。

看了那麽久的戲,他自覺地上前,準備幫這一塊瘋狂的石頭成功潛逃。

然而這塊硬石頭顯然沒那麽好的脾氣,倒打一耙罵他“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後來不情不願像是施舍似的睨著他說:“接好了!”

她從樹上沒形象地滑下來,他張開雙臂去接她,鑒於某種無法口頭描述的巧合,他一手抓在了她的胸上,青春期剛發育的女生,像硬硬的某種果核,帶著又軟又硬的觸感,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忘記把手拿開,這塊瘋狂的石頭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倆人的梁子算是從那個時候結下的,從此山水相逢,免不了互相貶損,這種感情堅固地像根一樣狠狠地紮在土地裏,任何人都無法撼動,包括他自己。

唯一值得歌頌的事是,他無限向內延展的情緒,在這個合適的契機,有了一絲絲向外冒的架勢。

他把對她的感情歸為愛情親情和友情之外的第四種感情,至於那是什麽,鬼才知道。

不知不覺走到了街口,賣毛筆的老爺子戴著老花鏡埋在紙堆裏寫字,提筆落下,板板正正,他忽然想起爺爺跟他說過的說話,“這寫字,如做人,一筆一劃,端端正正才是,吊兒郎當的,寫出來的字也難免透著猥瑣之氣。”

種其因,承其果,不行,他得負責,不能白把人睡了。

想到這裏,他掉頭往裏走,伸頭縮頭都是一刀,豁出去了。

安安站在二樓靠街道的窗戶旁接電話,就看見莊衍氣勢洶洶一副要去打家劫舍的樣子往秦家去,她挑了挑眉,掛了電話的時候,扭過頭對身後某個極度自戀地翻看自己畫像的人說:“小莊去找思妍了。”

景總翹著二郎腿,靜靜地欣賞著媳婦兒的畫作,他把每個關於他的都挑出來,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看,揣摩著她畫這些畫時的心情,覺得人生再沒有更圓滿的了,聞言只是挑了下眉,“哦”了聲,“這不是挺好的嗎?”

安安敲了敲剛剛掛斷的電話,歪著頭說:“可是……思妍去相親了!”

44|3.12√

莊不予葬在西郊半山的墓地,盤山路不好走,從和平街到那裏,大約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景博軒開了導航,專註地開著車,安安抱著平板在刷網頁,這幾日熱鬧的很,一起暴力社會案件發酵了兩天了,旅游的小姑娘平白被人砍了十幾刀,刀刀砍在臉上,有照片流洩出來,畫面慘不忍睹,不少人感同身受,憤憤地譴責著社會、人性和法律。

《殿下》預計定檔明年暑假,結果突然提前到二月份,宣傳已經全面鋪開,因為陸一鳴和蕭影兩個主演的存在,幾乎引發了地震式的回響,大有一呼百應,相約二月份的架勢,有影評人預估票房,賭它能當日破億。

兩個主演給這部戲的熱度已經加到了無以覆加的程度,首先是蕭影,有消息洩露出去,說影帝姜寒和“國民妹妹”景萱舉辦婚禮的那個島是蕭影的,緊接著有人拍到她和銀光國際連鎖酒店的少帥葉紹庭相攜出入某俱樂部,很快蕭影大方出面解釋,說島是長輩送自己的成人禮,至於葉紹庭,兩人已婚兩年,明媒正娶,沒有不正當關系。隨即媒體采訪到了葉紹庭那裏,問他娶一個娛樂圈人士,會不會遭到家裏的反對,葉紹庭的回答是:“她肯下嫁我,父母歡喜還來不及。”

輿論嘩然,以前總有無數媒體不停猜測豪門小花的背景,嫁給銀光的少東家,還是下嫁?難以想象!

普通人對上層人士總有種狂熱的窺探欲,絞盡腦汁地想象小花家的背景,什麽官二代,隱形富豪之女,國際大亨的明珠,議論紛紛,不一而足。

而主演之一的陸一鳴直接飛升新悅的董事,以百分之五一的股份掌握控股權,明星多多少少都有些吃青春飯的意思,熬成藝術家的能有幾個,輝煌過後,就該想著轉型了,要麽進修充電,要麽及時轉型,陸一鳴今年三十多歲,還是正當紅的時候,他這個舉動,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年少有為這個詞或許不大恰當,但是媒體上近日來反覆出現。

誠然,對於這個油滑的社會來說,他還太年輕。控股新悅後,他又火速地將一家創意設計公司納入旗下,而那個公司……“聿風?”

有些熟悉,安安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只得作罷。

在這一連串的炸鍋新聞中,有一條新聞孤零零地躺在中間,顯得寡淡無味,與主人公落魄的境遇倒是有點兒相得益彰的感覺。

安安“噝”了聲,跟景博軒轉述,“邢嵐上訴二審被駁回,不過賠償金額小了,九百萬,分三十年還清,加上利息。這是協商後的結果,上面說如果裏維斯執意要搞她,可能還要進監獄!”

景博軒挑了下眉,“意料之中。”

裏維斯是個精明的商人,盡管流連花叢這麽多年,對女人卻一直是寵而不溺,很少有女人在她那兒能嘗得到甜頭的,邢嵐在他面前耍花樣,自然得不到好處,九百萬對裏維斯來說太過九牛一毛,揪著不放多少有點兒羞辱的意思。

這不符合他一貫對女人大度的準則,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安安有些唏噓,但並不覺得邢嵐值得可憐,多行不義必自斃,自找的苦,自己去吞,實在是很公平。

她還是覺得“聿風”這個名字熟悉的很,在網上查了查。

“聿風”創意設計股份有限公司,註冊人是個美籍華人——!

安安心頭跳了一下,終於知道為什麽熟悉了,陸一鳴曾經跟她說過,邢嵐在國內的資產,公司法人代表是美術協會的一個會員,也是個畫家,曾經是邢嵐挖掘出來的新人。

“聿風”最初不是被陸一鳴收購的,而是被萬博資本全權收購的,然後又轉給了陸一鳴,合並到新悅旗下。

“萬博資本不是你的嗎?”安安扭著頭問景博軒,她記得他給她過他的資產分布,“你怎麽……?”怎麽想起來去收購聿風。

他沒有什麽好心準備等著邢嵐回國來東山再起,他調查過,邢嵐代表裏維斯回國,實則為自己鋪路,大多的合作都分給了那個叫做“聿風”的工作室,她在為自己鋪路,好讓自己脫離裏維斯之後,還能在國內一展拳腳。落井下石不是他的作風,可是他這人最討厭別人把爪子伸向身邊的人,更可況還是自己太太,那天安安見了邢嵐,兩個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景博軒從來沒有問過,但是並不代表他會放任不管。

內心黑暗變態的人,就該在暗夜裏待著。

可這話他不會對安安說,聞言只笑了笑,“我是個商人,安安,到嘴的利益,沒道理不吞下去。”

安安“哦”了一聲,反正她也不懂,並不去想了,翻了太久的新聞,腦仁疼,只好把平板給放下,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閉著眼睛,大腦又清醒又疲憊,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最先想起的是六歲的時候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邢嵐的面目已經不甚清晰了,只有她背的那款鱷魚皮的包和鮮紅的指甲像是某種象征一樣刻在腦海裏,如今她已經不會在夢中驚醒對著夢境裏的殘像一遍一遍害怕了,可是那種感覺還清晰地存檔在她的大腦深處,帶著抹不去的黑色印記。

然後想起星巴克見面的那次,邢嵐的面目變得更加模糊了,她坐在那裏,黑色的風衣帶著哀悼般的陰沈,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黑暗中吐著信子的毒蛇,明明一臉的高貴冷艷,偶爾抿著唇笑起來甚至還能看出一點優雅感,但是骨子是冷的,包括血液,說實話,安安還是有些怕她,那種恐懼無色無味無形,但是刺激腦膜,籠罩心臟,讓人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

如今邢嵐變成了這幅樣子,似乎在意料之外,又有些情理之中,讓人不免唏噓,“人果然不能做壞事!”

她睜開眼,喃喃自語似的說了這麽一句。

紅燈,車緩緩停下,景博軒扭過頭去揉了揉媳婦兒的腦袋,像是聽到了好笑的事,兀自笑著,“要是都像你這樣想,世界就和平了。”

莊衍氣勢洶洶地趕到秦家,打算坦白從寬是死是活一刀切的時候,秦媽告訴他,“小莊啊,思妍去相親了,現在不在家,要不你等等?”

等,等個屁的等,一種日了汪的濃重情緒瞬間吞沒他,很久都沒這種像是吃了蒼蠅還不讓吐出來的酸爽感了。

他語氣有些僵硬地重覆了句,“相親?”

秦媽一臉終於要熬成“成功人士”的喜悅感,“就是臨街的那個教師,你認得吧?一表人才著呢,我看跟思妍啊,配的很。”

配個屁,那矮冬瓜站在那兒剛到秦思妍鼻梁骨,這特麽是相親還是關愛殘障人士?他面無表情地在內心懟天懟地懟空氣,末了用一種極度扭曲的語氣對秦母說:“好什麽好,還不如我呢!”

這大言不慚的一句話楞是讓秦母楞了足足一刻鐘,眼看著莊衍黑旋風似的卷著一團有如實質的黑霧氣消失在紙頁翻卷如枯樹葉的租書店裏,半晌才反應過來,“這臭小子不會……”說完驚悚地抖了抖雞皮疙瘩,對著後院喊了聲,“老秦!你來來來我跟你說點事。”

秦思妍不是第一次參加相親,卻是第一次懷著稍微認真點的態度來的,但是看見對面的人的時候,沈默了足足十秒鐘,才半尷不尬地說了句,“羅老師,真巧啊!”

那個幾個月前個安安相過親的人民教師,當初還對安安表達了濃厚興趣的那個。

她就不該交給母親全權安排,把給安安介紹的相親對象轉頭介紹給自己,真是沒得說了。

羅宇推了推眼鏡,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那模樣三分蠢七分呆的,看起來頗有種純良無害的氣質,他有些局促地回她,“真巧啊!思妍。”相親成瘋的他,來之前甚至都沒有問長輩對方叫什麽名字,因為他覺得八成也沒戲,作為一個二十七八歲連個戀愛都還沒談過的男人,著實有點尷尬,相親對他來說成功率也幾近為零,那些個女孩子,明明聊天的時候都談的好好的,轉眼就再不聯系了,他搞不懂女人的心思,所以多少覺得相親這事多餘而且可有可無。

今天天氣不甚明朗,他來的時候還咂摸著,要用多久結束這場毫無營養內容的談話,可看見秦思妍的時候,頓時就偃旗息鼓了,不是因為他看上了秦思妍,而是他想起了安安,那個女孩子氣質幹凈的很,在所有的相親對象中,唯一給他耳目一新感受的,他覺得略略有些心癢,自從那次在a市偶遇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兩個人坐在西點店裏,歐式的裝潢給人一種明亮大氣的感覺,橘黃色的燈從頭頂籠上全身,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氣息,倒是挑了一個好地方,可惜……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場相親沒什麽好結果,羅宇最先坦誠,“相親是我姨媽安排的,周圍認識的,能見的都見了,我就想著應該是個陌生的,連名字都沒問,要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來了。”他臉上保持著那種傻乎乎的笑意,解釋說:“你個子太高了,”他伸出手比了比,“再穿個高跟鞋,咱倆要是搭個夥,我估計一輩子都要仰著頭看你。”他半開玩笑地說著,秦思妍卻聽出了一些認真的味道。

雖然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標準,也無可厚非,秦思妍笑了笑,“我要早知道是你,我也不來了,從小我就怕老師,看見老師生理性腿軟,恨不得躲到外太空去,要是嫁個人民教師,這輩子我估計都直不起腿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莊衍進門就看見了這一幕,內心狠狠地“臥槽”了句,還交談甚歡起來了!有那麽開心嗎?看見他跟刺猬似的恨不得紮他一身洞,看見別人就笑得春風化雨似的,真沒見過這麽白眼狼的女人!

他大步往裏走去,服務員欠身說了聲,“歡迎光臨!”然後一句“請問幾位?”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一個聲母,頭頂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客人就已經朝著某個方向氣勢洶洶地走去了,儼然一副馬上要殺人放火的架勢,嚇得服務員只好趕緊去後臺叫經理,說這邊來了個像是要砸場子的人。

安安歪著頭抵在車窗玻璃上,外面車水馬龍,行人匆匆,觀景木依舊蒼翠地綠著,只是那綠顯得略微深沈了點,秋已經很深了,今日天氣陰沈著,溫度更是降了好幾分。

安安掰著指頭算了算,“八年!爺爺去世八年了。”這會兒她無端端有些緊張,這些年她每次回來都要去墓地看看,每次看完都覺得悲痛重新上演一遍,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也是最牢固的枷鎖,有些東西像是燙在靈魂的,只會隨著時間的發酵越來越清晰。

景博軒沒說話,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於是沈默著,任憑這股哀愁蔓延再蔓延,只是在紅燈停車的時候,用大手覆蓋她的掌心,緊緊地握住。

那雙手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讓安安一顆糟亂的心,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隔著四五個拳頭的距離,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終於露出一個微笑。

景博軒捉住她的手,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來分解她的註意力,“你要是晚上能有這麽活潑,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安安柔軟的手瞬間變成了利爪,差點撓花他的臉,氣哼哼地別過頭去。

車窗上有她模糊的影子,傻孩子唇角還是上翹的,哪有半分生氣的樣子,他忍不住笑起來。

紅燈變綠燈,車子平穩啟動,安安把頭抵在車窗上,看外面人流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視線定格在一家西點店,有個身影一晃而過,那副樣子,與早上在二樓窗戶往下看的時候的某個身影完美對接。

安安:“……”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停停停,停下車!”安安突然扭過頭對著景博軒說了句,“我看見小莊了,我覺得他可能去搞破壞了。”

景博軒靜默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沒想到還是個行動派。”他挑著眉笑,大概已經能預料到即將發生的人間慘劇,“放心吧!他不會做什麽,倒是秦思妍修理他的可能性比較大。”說完在下個路口把安安放下來,“你先過去,我找個停車位。”

出乎服務生意料的,那位看起來像是要把店拆了的年輕男人,並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只是有些倨傲地在一張桌子前停了下來,不知道說了什麽,面無表情地坐在了桌子旁女人的一側。

這會兒不忙,服務生盯著那個男人多看了幾眼,是個很英俊很年輕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是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即便是面無表情的時候,仿佛也帶著撩人的樣子。每天這裏人來人往,養眼的自然也不少,只是今天這個,看起來分外的賞心悅目。

賞心悅目的某個人,此時心情一點也不美麗,前幾天還跟你在床上翻雲覆雨的女人,轉眼就跟人在談笑風生地相親,這種感覺,實在談不上美妙。

他冷著眼睥睨對面的人,“羅老師,好久不見啊,最近還在相親?聽說貴校美女不少啊,還沒物色出個合適的?”這說話夾槍帶棒的語氣,實在是不禮貌的很。

羅宇也是一頭霧水,懵逼地看著莊衍,不知道這小屁孩兒時吃錯了什麽藥,遺憾求救似的看著秦思妍,那眼裏明晃晃地寫著,“你的麻煩你解決!”

秦思妍看著莊衍,莫名覺得有些腦仁疼,壓著即將噴薄而出的脾氣,用最平靜的語氣問了句,“你來幹什麽?”

莊衍難得好脾氣,挑著眉梢和她打太極,“你覺得呢?”只是那目光裏,卻閃著咄咄逼人的光。

秦思妍太陽**突突地跳著,連和羅宇解釋的心情都沒有,直接扯著莊衍的袖子,“你跟我過來。”

莊衍從善如流地站起來,巴不得被她扯起來帶走,這可比看她在這兒和個矮冬瓜談笑風生讓人心情愉快多了,是以他站起來的時候,還挑釁似地瞥了一眼羅宇,那模樣實在有夠欠揍的,可惜羅宇對秦思妍沒意思,所以實在品嘗不出莊衍目光裏那股高含量的占有欲。

這家店有一個通道和隔壁的商超連著,秦思妍把他扯進了夾道,一把將他甩到了墻上,“別鬧了!”

安安進去店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秦思妍和莊衍,店面並不大,她掃視了一圈就看見了羅宇,和他對面椅子上——秦思妍的外套和包包。

安安走過去,頗有種人生如戲的感覺看著羅宇,“你好!羅老師。”

幾個月前,她還和人相親呢,轉眼自己已經結婚了。

羅宇就有種隱隱感覺,自己和安安是有緣分的,剛剛還在想她,這會兒就看見了,如果這都不叫緣分,那什麽還能叫緣分?

相比於安安的尷尬,羅宇的神色真的可謂是明亮驚喜了,就差在臉上寫上“看見你我真特麽太高興了”的字樣了。

“安安,真巧啊,又見面了,我就說來著,我們有緣分!你坐,快坐!吃什麽你點,我請客。”幾乎要喜極而涕的羅宇顯然已經忘了今天來是和秦思妍相親的,獻殷勤獻的熱烈異常,如果把這股勁用在相親對象上,估計媳婦兒早就領回家了。

“不用了,我和……”我老公要去掃墓,馬上就走了。

後半句卡在喉嚨裏還沒說出來,就被羅宇打斷了,“安安,不用跟我客氣,你看我們多有緣分啊!上次給了你電話號,你到現在也沒有打電話給我,我一直覺得怪遺憾的。”

安安有種不妙的直覺,她剛想插句話,解釋一下情況,然而剛剛張了張嘴,羅宇就又打斷她,用一種急切地想要表達的語氣說:“其實我覺得我倆蠻配的,無論是性格還是家境,都挺配的,嘿嘿!”

安安:“……”預感成真了。

羅宇傻傻地笑著,全然沒有發現一個緩緩靠近的人,正目光如刀似的嗖嗖往他身上掃。

門口的服務生,一句“歡迎光臨”還帶著裊裊的餘音在唇齒間震蕩,然而已經目光不受自己控制地瞥向剛剛進來的男人身影,他穿著深藍色條紋的高檔西裝,軟底的皮鞋帶著一股金錢堆砌出來的貴氣,渾身上下的配飾低調而講究,處處透著好的修養的家境,關鍵是,穿著這樣一身的男人,那張臉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好看。

今天這是怎麽了,客人的顏值質量是賽高啊!服務生嘖嘖了好幾聲,只恨不是自己的男人。

遇到個公然調戲自己媳婦兒的人,景博軒已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最後擺出一個自認為還算紳士,然而其實充滿著占有欲的的表情在安安身邊坐下來,他的手臂不動聲色地搭在安安身後的椅子上,從羅宇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安安在景博軒懷裏躺著一樣。

景博軒對著對面已經蒙圈的人露出一個含義不明的笑,點點頭說,“你好!”

安安只想到兩個字——秒殺!

然而這會兒實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感受著景博軒渾身濃重的侵略性,安安硬著頭皮對羅宇解釋:“羅老師,這位是我先生!”

什麽叫日了汪?羅宇才叫日了汪!

什麽叫從天堂到地獄只有一線之隔?這就是!

45|3.13√

心痛的無以覆加,那種明明覺得是自己的食物,偏偏在別人嘴裏的落差感,真是心都疼碎了,等秦思妍和莊衍回來的時候,羅宇已經胸口疼的不想說話,被逼著當了將近十分鐘——被虐狗小分隊虐的——那只汪,他只想一顆□□送對面的男人上天,麻蛋,好氣!

景博軒聊騷的技能通常都在背地沒人的時候,作為一個修養好的富n代,他很少在公眾場合做出些過分暧昧的舉動來,但是今天是個例外,領地感很強的男人,本能地捍衛著自己土地,他和對面的男人閑散地聊著天,無論從語氣還是動作上看,都透著一股濃烈的防禦性。

當然,他並不覺得對面的人足夠有能力讓他升起危機感,只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惦記,那種感覺相當讓人不爽。

他像只獅子一樣,在領地裏留下顯眼的標示物,好讓閑雜人等通通退散。

落在安安眼裏就兩個字——幼稚!

雖然這幼稚看起來讓人還蠻開心的。

秦思妍先對羅宇說了抱歉,“對不起羅老師,今天真是不湊巧,有點事要處理,你看?”

作為一個語文老師,羅宇的理解力還是在線的,忙順勢接道:“我也沒什麽事,那就不打擾了,我們改天有機會再聊!”而且這地兒他也一刻都不想待了,這哪是相親,這分明是自虐。

沒有要求留下聯系方式,改天再聊基本的意思就是不必相見了,都是社會裏滾爬的人精,這點畫外音還是能聽明白的,偏偏某個智商嚴重偏離軌道的人,從鼻孔裏哼出一口氣,“改天就不必了,大家多忙啊!羅老師哪天結婚了,我和思妍一定去包個紅包!”

秦思妍剛忍下的某種想要揍人的沖動,這會兒又手癢難耐,偏偏那人還沒有一點兒自覺,兀自發揮著自己人至賤則無敵的人生格言,“羅老師可要加把勁啊,老是相親也不是辦法。”那副看起來十分為人著想的樣子是真特麽欠啊!

秦思妍一巴掌拍在莊衍後頸處,“瞎扯什麽呢!”然後又對羅宇說,“抱歉啊,羅老師,這孩子腦子缺根筋,您多擔待!”

羅宇的目光要是能當武器使,估計莊衍早就被射成諸葛亮借箭的那個草船了。

鑒於一個語文老師良好的修養,他忍住了罵人的沖動,無視熊孩子大腦短路下的非人類語言,對著秦思妍和對面的虐狗小分隊說了聲,“沒事,成天跟青春期的叛逆分子打交道,早就習慣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了,門口的服務生已經腦補了一場強取豪奪的狗血大劇了,這會兒無比同情地看著人民教師的離開,連“歡迎下次光臨”都說得異常輕柔。

等人推開店門徹底消失後,這邊四個人的氣氛登時變了,秦思妍強撐的笑意一下子垮掉,冷著臉對莊衍說:“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成年人,即便理智掉線,也不會對一個不太熟悉且無辜的人說出太過過分的話。莊衍,你今年二十歲,不是十二歲,你看看你成天幹的都是什麽事!”

秦思妍面對面地數落他,把剛剛在夾道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補充完全了,“該忘的就忘了吧!我也沒有要你負責的意思,你情我願,荷爾蒙和酒精的雙重產物罷了,我相不相親跟你沒關系,就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該成家了,就這樣。”她已經氣急了,也顧不得羞恥了,話都擺開了跟他說,兩個人剛剛談了十分鐘,楞是什麽都沒談明白,這會兒她也有點兒火大。

說完秦思妍有些厭棄地皺了皺眉,明明從小自己就最討厭老師在她面前說教,如今她倒是把這項特異功能學了個十乘十!

想起這些,頓時也就沒了再說話的*,對著安安說,“你們要回去嗎?帶我一段。”

安安看了眼莊衍,又看了眼秦思妍,“我們去墓地掃墓,要不你讓小莊帶你回去?”

莊衍連車都沒有——懶得考駕照,只有一輛略有年代感的飛鴿牌自行車,以前倒是經常帶著秦思妍在大街小巷狂飆,儼然能把一輛破自行車開出四驅車漂移的效果來,每次秦思妍坐他的座駕,都能把他罵得出新高度。

莊衍不知道哪根勁兒搭對了,這會兒對著秦思妍很認真地說,“我來這兒,就想和你說——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負責。”他個頭兒已經很高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到她胸口的小屁孩了,秦思妍這會兒需要略微仰著臉才能對視到他的眼睛。

那雙眼裏是難得的認真,他沈靜的時候,頗有種不辨年齡的穩重,雖然只是偶爾,但也足以讓人心跳加速。

有那麽一瞬間,秦思妍心軟了,她幾乎要答應了,可理智讓她回歸了正常思維水平,坐下來,語重心長地說,“莊衍,咱倆已經認識十年了,我看著你從一個男孩長到男人,你甚至可以在我眼前毫無顧忌地洗澡,毫無顧忌地看片兒,以前我總騙自己說是因為你和我太熟悉,但是後來我發現,我們之間的關系很微妙,你信任我,甚至有點兒依賴,可是不是愛情,有時候我更覺得你把我當親人,你對我沒有半點兒企圖,所以就算了吧,你還年輕,可以耗,我已經不小了,我想有個家了,而你今年……還不到法定婚齡,咱倆不合適的。”

莊衍不犯渾的時候,眼神很有種壓迫感,他也坐下來,側著頭看秦思妍,“我對你沒有企圖?秦思妍,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秦思妍想起那夜兩個人差點把房子拆了的架勢,抿著唇別過頭不說話了,耳尖微微泛紅。

莊衍因為她這個小動作,心口微微有點兒起火,有些東西擺在眼前太久了,久到你從來就沒想過去碰,忽然有一天出於某種意外,你突然把它吞到了肚子裏,意外地發現,滋味兒美妙的超出預知。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從十幾歲就有了某種本能的反應,會在自我想象裏疏解某種無法表達的需求,他想過秦思妍嗎?是有的,在某些夜裏,被擾人的春夢鬧醒,會心癢難耐,那時候秦思妍已經發育的很好了,她個子在同齡人中偏高,身材在同齡人中也處於發育過好的一列,有時候盯著她的胸口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按上去看看是不是想象中那麽柔軟。

想起她的時候,全身的血液會凝在一處,帶著又硬又脹的感官刺激,讓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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